水桶與水

小孩　青年　成人

學生　見習生　中環上班族

每一天也挑著一個水桶上學，上班

雖然都是膠桶　

顏色，質料，大小，深淺各不同

水從何來？

或在家洗手盆，在街道的消防喉，在班房，在辦工室．．．．．．

有些人的水很淺，

有些人的水顯然高過桶邊，靠表面張力形成一個孤度

已滿，卻未溢，走路時安穩得像平靜的人工湖，話語不多，但一矢中的

令人羨慕，想追求這一個境界

是香港品牌紅A

我的桶，

不深也不淺，直徑稍長

桶底隱隱約看見made in　ｘｘｘｘｘ,最重要的字眼模糊不清

我竭力追求所謂明鏡止水的境界

水是止了，但只是一層薄膜，覆蓋在桶底

也許是天長年不下雨，連東江水也缺了

我心有不甘，我要水，很多很多的水

我要在曠野墾出流動的活水

我找遍圖書館，教育電視，報紙，想找尋水源

水一滴一滴的注入我的空桶

但極其量只是半滿，再也不能高了

失望，沮喪

在我的城市裡，除了桶面上的水，別人是不會為意的

我的存在價值，我樽鹽，我的夢啊，

我豈可輕言放棄？

話說香港是一個有腦的地方，

我既是香港人，或多或少也遺傳了這樣的基因

只要我握著桶不停的打圈搖，

水不也會籍著離心力向上旋轉，在桶外被人看見嗎？

我不停地轉著桶，水花濺來了，在傾刻中反影著耀眼的金光，然後趺回桶中

這飛濺的感覺太棒了

我不過想多做幾次吧，在熱鬧的街道上，在一切有人的地方

使勁的用力打圈，水花溢出來了，閃著比剛才更美的光輝

但離心力實在太大了，我接不住水，

水潟滿一地，在那不平的柏油路上，形成一個個大少不一的墨點，散滿在地

我水桶內的水全部瀉出來了，只剩下空動的水桶在空中轉動著空氣

破產